截至目前,維倫紐瓦是為數不多從未翻車過的知名電影大導,維綸紐瓦的《沙丘》系列電影也是最近10年來,最值得關注的電影。

《沙丘》系列電影本身有著極為豐富的縱深,臺前幕后都有著有著很多值得觀摩學習的信息,以及可以深入探討的內容。無論是纏繞在原著小說身上幾十年的電影改編魔咒,還是之前上映過以及上映未遂的《沙丘》相關電影

視覺盛宴!深度解析值得逐幀學習的電影《沙丘2》

維倫紐瓦的《沙丘》系列電影,第一部上映于 2021 年,隨后次年在奧斯卡斬獲 10 項大獎,其中 6 個最佳,4 個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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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3年上映的《沙丘2》不止是《沙丘》故事的簡單延續,更龐大的世界觀逐步展開,更多的角色、陣營、場景和故事隨之解鎖,在具體的視覺設計、光影呈現、場景表達上,都有了進一步的升級。從視覺、美感和設計層面上來說,《沙丘2》比《沙丘》更頂,我們直接可以在其中「學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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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了解未來,那么你必須了解過去。」——《沙丘》(小說)

兩部《沙丘》在創作過程中,對于的未來的想象并非懸浮幻想,所有的設計都植根于人類真實的過往,而這些扎實的設計也恰恰是這個系列電影令人著迷的地方,而在《沙丘2》當中,這種設計做得愈發的深入、令人著迷。

巴西現代主義建筑和瑪雅建筑的混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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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指導 (Production Designer)Patrice Vermette

在沙丘的世界觀當中,那些充滿壓迫感又極具美學特征的建筑,是塑造整部電影觀感的重要基礎。

和導演維倫紐瓦一樣,負責掌控《沙丘》整體美學風格、氣質的美術指導 Patrice Vermette 從小就開始接觸《沙丘》原著小說。但是當 Vermette 和維倫紐瓦在原著小說中,尋找關于這個世界中的建筑細節的時候,才驚覺作者并沒有在書中很對建筑進行詳細刻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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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說針對沙丘星球的設定為 Vermette 指明了方向。極端的溫度,巨大的溫差,時速 500 英里的狂風,饑餓的沙蟲,以及前來開采香料的強勢的殖民者。在這樣的基礎條件下,Vermette 和他的設計團隊開始逆向構建沙丘星球的獨特建筑風貌:它們需要有著厚重傾斜的墻面,來抵御狂風和高溫,采光盡量避免陽光直射,光線透過建筑表面精心設計的結構,投射到墻面上,通過漫反射提供室內照明。

在這樣的需求之下,Vermette 融合了巴西現代主義建筑、粗野主義建筑以及瑪雅神廟和二戰時期的地保,來構建這個世界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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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1》中的建筑

粗野主義、現代主義和瑪雅建筑在設計層面上,有諸多共通的地方,它們的共性被延續到沙丘里的建筑設計上。瑪雅建筑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龐大的建筑形態、階梯式的結構,無處不在的幾何比例和精致的雕刻都是它的特征。沙丘中諸多族裔本身就包含有強烈強烈宗教意味,現存的瑪雅建筑也多為宗教建筑,這種帶有神性的規則設計自然而然地承襲到電影的建筑場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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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拉克魯斯神廟

粗野主義建筑風格則在上世紀 50 年代開始流行,它立足于功能主義,隨著極簡主義發展而逐漸流行,凸顯建筑材料和結構工程,避免裝飾性的設計,因此這類建筑時常以混凝土和磚塊示人,而沒有做額外的外立面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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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bitat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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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尼美國藝術博物館

諾蘭的《信條》中也采用了許多粗野主義風格的建筑作為取景地,比如電影開頭的解救人質的歌劇院的那場戲,就是一個典型的蘇聯時期的粗野主義建筑林那廳,真實的位置位于愛沙尼亞的塔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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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何、規則秩序和龐大的建筑體態,為《沙丘》中場景的史詩感奠定了基礎,但是來自巴西現代主義設計的曲線和曲面元素,則為這種龐大和極致的對比,賦予了無與倫比的流動性,連接了天空和一望無際的狂沙,也和龐大無匹的躁動沙蟲產生了某種形體上的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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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1》中停機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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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1》中的實驗室場景,實際上是實拍+后期來實現,實拍階段使用大面積的沙色布料來搭建,后期使用 CG 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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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的國寶級建筑大師 Oscar Niemeyer 是巴西現代主義建筑設計的領軍人物,他曾說過:

「我不為人類創造的直角和筆直的線條所吸引,我被自由流動、性感的曲線所吸引。我在祖國的山巒里,蜿蜒的河流里,波濤洶涌的大海中,在心愛女人的身上,都發現了曲線。曲線構成了整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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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駐巴西利亞外交辦公室

《沙丘2》中,這種兼顧狂放與秩序的獨特建筑風格,也被 Patrice Vermette 所沿襲下來,而且由于更多陣營的加入,為了呈現不同族群、陣營的偏好,衍生出更加令人動容的場景。

我們可以在《沙丘2》的預告片中看到這些震撼的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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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第一部《沙丘》中的建筑設計也并非全都如此,比如主角保羅所在的厄崔迪家族,原本的星球就是一個有著海洋的行政星,涼爽多雨,外部建筑設計參考了他的老家加拿大,而室內裝飾,則參考了同樣被海水包圍的日本。

最典型的是保羅的訓練室,根據 Vermette 的訪談,這個房間借鑒了中世紀日本的裝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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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沿著保羅成長視角展開的第一部《沙丘》,《沙丘2》中的建筑和場景更加多樣,也更加值得期待。

修女與塔羅牌的雜糅

在 2022 年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上,Jacqueline West 因為《沙丘》獲得了最佳服裝設計第四次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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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高手如云的好萊塢,有著扎實藝術史研究的 Jacqueline West 也是這幫高手里的佼佼者。作為一名時裝設計師的女兒,West 從小就被時裝設計工具所包圍。成長過程中,服裝設計這條道路清晰無比,只是她一開始并沒有考慮進入電影服裝設計這個領域。

在《沙丘》籌備拍攝階段,West 曾拒絕維倫紐瓦的邀請,因為她并不想為科幻電影設計服裝,因為更具真實感的服裝才是她的追求,不過維倫紐瓦還是輾轉聯系上了她:「我需要你,因為我不希望沙丘看起來像是科幻小說,我希望它成為經典,而非電子游戲的質感。」

這種對于「真實感」的追求說服了 West。

在第一部電影當中,Jacqueline West 為不同的族群、不同的角色量身定制了獨特的服裝。以沙漠生存為第一要務的弗里曼人,他們的沙漠套裝蒸餾服機能感直接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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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沙丘星球的厄崔迪人,自備的盔甲明顯是為了應對原生星球的戰斗所準備的,他們所有的服飾設計,靈感都是來源于中世紀圣殿騎士的盔甲,而這種風格也正好映射著這個家族在整個世界觀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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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部當中,姐妹會成員的黑袍充滿了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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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第一部里看起來并不算太扎眼的姐妹會服飾,其實才是 West 的拿手好戲。她在中東采風,汲取了大量的當地的傳說、服飾設計的特征,她將自己對于真實服飾設計史的研究成果,有機地融入到姐妹會服裝設計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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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ecca Ferguson 飾演的杰西卡夫人

「我注意到,當我擺弄塔羅牌的時候,寶劍王后的特定形態能夠喚起一種神圣的感覺。」West 在訪談時,提及這種虔誠神圣的感覺和中世紀圣母瑪麗亞的畫作有著強烈的近似感,而這種近似感,是借由頭巾來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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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st 幼年時曾就讀于天主教學校,修女和她們日常行走坐臥的姿態深深刻印在 West 的腦海中。「我記得修女們在長廊上走過的樣子,微風吹過,頭巾和裙裾飄揚。我喜歡這個形象,所以我打算在《沙丘2》當中重現這種感覺。」

在《沙丘2》當中,作為姐妹會成員的杰西卡夫人晉升為姐妹會的頭領后,所擁有的新服飾也昭示著她更為尊貴的地位,著裝上有著繁復的頭巾和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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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第二部當中不同姐妹會成員都會有不同的服裝和頭飾,不同的服飾意味著不同的地位和截然不同的氣質。West 從伊斯蘭教和天主教的很多傳統服飾以及中東的著裝傳統中,找到參考和靈感,有機地融合到姐妹會成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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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 West 稱為「戰斗修女」的伊如蘭公主同樣是姐妹會成員,她的頭飾有如中世紀的盔甲,這和她道德楷模般的角色設定形成了呼應,刀片般鋒利的金屬頭飾、兼顧力量和裝飾性的頭飾和柔美的面龐,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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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在《沙丘2》當中登場的新角色,芬林夫人馬格特,同樣也是姐妹會成員,但是她的著裝風格則截然不同,貴族的身份和她天鵝絨材質的服飾構成了明顯的呼應——她看起來生活優渥,同時她依然是姐妹會的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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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éa Seydoux 飾演的芬林夫人馬格特

原本在第一部當中登場的反派哈克南男爵,則是需要借助反重力裝置懸浮的饕餮,用近乎純黑、拖拽到地面、半透明的服飾,來進一步勾勒出邪異兇狠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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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West 還會借助更加多樣的設計,來呈現哈克南家族的其他角色,她借用黑色皮革的服飾設計,來營造出一整個吸血鬼式的哥特氣質。最主要她所創建的設計是由內而外、層次豐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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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由內而外地為每個人進行著裝,我必須用服飾來勾勒這些角色的弧光……把劇本讀 7 遍,從里到外地了解這些人,然后從里到外地給他們穿上衣服。」這就是 West 用服裝塑造出整個沙丘世界觀中所有角色的秘訣。

畫面的極致對比與紅外黑白攝影

無論服裝、建筑、角色怎樣設計,最終還是要落腳到攝影上。曾靠《邊境殺手》拿到奧斯卡小金人的 Greig Fraser 是兩部《沙丘》電影的攝影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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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ig Fraser

《邊境殺手》靠近結尾,在美墨邊境的晚霞下角色剪影的絕美影像,就是 Greig Fraser 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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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部《沙丘》當中,這樣美到令人窒息的畫面還有很多。和《邊境殺手》截然不同的地方在于,沙丘世界觀宏大,攝影場面同樣宏大,大到足以喚起人類的巨物恐懼癥。

「作為人類,我們如果沒有其他參照物,終究是無法了解一個事物的規模……想要讓一個東西看起來巨大,最快的捷徑就是在它旁邊放一個人。」Greig Fraser 在接受 Inverse 采訪的時候,分享了他制造宏大感的訣竅。

在《沙丘2》當中,Greig Fraser 借用這樣的方法呈現了許多令人驚嘆的場面。

在巨大建筑腳下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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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巨型沙蟲追著跑的哈克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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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沙蟲背上影影綽綽的弗里曼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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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積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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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在地下,和弗里曼人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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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先知」的保羅,從弗里曼人人群當中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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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場看臺上攢動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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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戰斗的哈克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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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沙丘2》當中一定會更多漂亮的場景。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一部作品當中,Greig Fraser 還玩兒了一個全新技術——紅外黑白。

在設定中,Giedi 主星上的光照效果非常特殊,在視覺中所有人的皮膚都需要呈現出蒼白的質感,于是在攝影上采用紅外黑白攝影來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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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詭異的黑白影像有著極強的異化感,類似的強色調處理在《沙丘2》當中還有許多,比如這個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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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沙丘》和《沙丘2》內外實在有太多值得挖掘的內容了,即便是基于預告片的素材,也足以發掘出大量值得學習的設計。感興趣的話,在大熒幕上感受光影的震撼是非常有必要的。

參考來源:

https://deadline.com/2023/03/costume-designer-jacqueline-west0quills-the-revenant-dune-zendaya-white-dress-qumra-1235302787/

https://www.vogue.com/article/dune-part-two-costumes-jacqueline-west-interview

https://www.elledecor.com/life-culture/a38066050/dune-set-design/

https://www.fastcompany.com/3059463/the-real-story-behind-brutalism

https://www.tacchini.it/zh/savoir-faire/la-forza-del-sogno/

https://www.arrirental.com/en/about/overview/news/interview-on-dune-part-two-with-greig-fraser-acs-asc

https://collider.com/dune-cinematographer-greig-fraser-interview-vfx-cameras-lenses/

https://www.inverse.com/entertainment/dune-2-greig-fraser-inter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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