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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 老子莊子 幾千年前 就已意識到 這個困惑:有了機器(科技),就多了機心

2022年3月,互聯網世界卷入了烏克蘭與俄羅斯的爭端站隊當中,互聯網產品APP原本作為中立隱形在世界運轉幕后的工具,現在走到臺前,一腳把曾經視為上帝的用戶踹下了神壇。特別是,在戰場之外的中國的大疆公司,因為美國制裁大疆,設計軟件Figma的公司隨即停止了對大疆的服務。令人震驚的也許是這場爭端,但同樣是這種互聯、公開、共享的現代精神的失守。我們是否能夠繼續相信互聯網?特別是現在它似乎不那么互聯,還有點卡?

1.0 我們在面臨不可抗力

2022年冬奧會世界地球村的和平序曲剛剛落下帷幕,隨之而起的就是烏克蘭與俄羅斯的干戈,許多知名的互聯網公司都在公開抵制俄羅斯,斷絕與俄羅斯的合作與提供的服務,其中包含的內容有視頻、搜索引擎、設計軟件、電子貨幣等等。我們在簽署任何合同里,都有一條關于遇到不可抗力,合同可以中止的條款。目前我們所見證的這場互聯網公司集體退群,就是我們所見證的第二次不可抗力條款的實現,第一次是新冠疫情,一場席卷全世界的瘟疫。第二次是烏俄爭端,一場全世界都在關注的國際事件。

被科技勒索的互聯網:寫在 Figma 制裁大疆之后

2.0 互聯網只是你的房東

最近的設計界新聞,由于美國制裁大疆公司,Figma 作為美國企業也必須遵循這個法規停止為大疆提供軟件服務,把文件數據打包還給大疆。這個新聞絕對是最近設計界的爆炸性新聞,并且一下子火速反向把國內的同款平替軟件“即時設計”和“MasterGo”推向了大眾面前。

被科技勒索的互聯網:寫在 Figma 制裁大疆之后

為什么這件事值得討論?這件事給我們帶來了什么視野?

首先介紹一下什么是Figma,此處引用官方的介紹:Figma是一個向量圖形編輯器和原型設計工具,主要基于網頁進行工作,通過macOS或Windows的桌面應用程序,可啟用離線編輯功能。適用于Android和iOS的配套軟件稱為Figma Mirror,可以在移動設備上查看Figma原型。Figma的功能集著重于用戶界面設計及用戶體驗設計,并強調即時協作。

這個軟件在這兩年來火遍了所有設計師的圈子,因為它的在線實時協作,讓所有人都可以基于互聯網同時做一個設計項目,不用層層對接,省去了各種溝通的麻煩,可以說是互聯網的分享與溝通精神的高光產品了。

但這款富于互聯網的分享與溝通精神的高光產品,此時拒絕了大疆,把大疆踢下了它的網線。于此同時,國內的同款平替軟件“即時設計”和“MasterGo”順便截胡了對Figma失望的互聯網用戶。但對于大眾仍然需要警惕的是,這兩款軟件大概率不會對用戶說不,但它們如果愿意,是可以像Figma一樣,把用戶清退的。

此處并不討論誰對誰錯,就討論國際競爭與貿易當中的互聯網與人與社會的關系。從互聯網發明以來,就有著許多關于互聯網技術的不穩定性的擔憂,無論是從技術性上的有待發展,還是從人為的角度被錯誤使用,或者是仇恨使用的擔憂。關于這些觀點,有很多書籍和電影在講述這個觀點。

目前最為著名的,應該就是動畫電影與真人電影《攻殼機動隊》。在華麗的視覺效果背后,透露了一些讓人不安的現實與未來:1、在科技時代,所有賦予給你的機器與網絡的便利,都是建立在穩定時期的經濟繁榮,一旦這種穩定被打破,所有給予給你的便利,會馬上收走,甚至讓你的生活變得更糟。2、科技本身是好的,但如果掌握科技的人不懷好心,所造成的破壞,比科技帶來的好處還要大。3、所有的云端,你所認為永遠的家,只是租給你的,平臺的擁有者就像房東,房東可以隨時把你踢下互聯網的網線,你自己擁有的實體的身體,物品才是你真正的永遠的財產。

互聯網與科技所承諾的東西,經常包含著“永遠”“穩定”“靠譜”“你的好幫手”之類的字眼,并且現在的元宇宙的概念,不僅是想當我們的幫手,還想要當我們的房東,讓我們住進去。如果說我們一直沉浸在科技時代與互聯網時代所帶來的物質豐裕與工具方便的自由的狂喜當中,那么這次互聯網公司的集體跳票,甚至中國的很多企業都是在美國的長期制裁當中,就是給我們的夢醒時刻:你并不擁有互聯網,互聯網只是把服務租給你,你在此建立的一切資產與時間在不可抗力面前,只有隨時退租的份。

目前的比特幣等基于算力計算的代幣,在逃離中心管控的路上,像末日狂花一般給了希望在互聯網隱居的居民一個選項,畢竟平臺需要一個中心才是平臺,一個沒有中心的系統,誰要把誰弄下線呢?逃離銀行,逃離管控,逃離機構。

3.0 當你學習的速度趕不上發布新產品的速度

此處引用介紹《別想擺脫書》的第二章《永久載體最暫時》

這個章節聊的是幾位從事文藝工作的大師,談論科技與書籍與影像的關系,這里面承認了科技給人帶來的方便之處,但更多的是在談論這份方便背后的代價和隱患。

對談者當中,曾經擔任電影電視學校校長的卡里埃爾所經歷的技術迭代,雖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聽起來依舊像是現在的人所面臨的難題。這里引用原文:

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光盤播映,內容與埃及有關。我們驚詫萬分,全然被征服。所有人都為這次革新而傾倒不已,它似乎解決了我們這些圖像和檔案專業人員長期以來遇到的所有難題。然而,制造這些奇跡般產品的美國工廠 在七年前就關門了。

DVD問世時,我們以為總算擁有了保存和共享圖像的理想措施。在此之前,我一直沒有建立個人的電影資料庫。有了DVD,我以為自己終于擁有了“永久載體”。但完全不是這樣?,F在又出現了極小的磁盤,可以像存電子書那樣存入大量電影,但必須同時購買新的機器。那些美好的老DVD 也不得不丟開,除非我們同時留下老式的播放器。

被科技勒索的互聯網:寫在 Figma 制裁大疆之后

我們還能讀一本五個世紀以前印刷的書,卻無法看一張只不過數年以前的電子錄像帶或老光盤。除非把舊電腦都留在地下室。

今天我們如何建立個人的電影資料庫,應該選擇哪種載體?我們不可能在家里收藏傳統的銀膠片拷貝,那需要一間放映室,一個專用的觀影廳和大量儲藏空間。錄像帶會掉色,清晰度會下降,很快就模糊了。CD 的時代已經過去了。DVD也不會長久。何況剛才也說過,將來我們不一定有足夠的能源去運行所有這些機器。想想 2006年7月紐約那次電力大故障吧。假設范圍擴大,時間延長。沒有電,一切都會消失,無可彌補。反過來,當人類的一切視聽遺產都消失了,我們還可以在白天讀書,在夜里點根蠟燭繼續。20 世紀讓圖像自己動起來,有自己的歷史,并帶有錄音——只不過,我們的載體依然極不可靠。多么奇怪:我們的過去沒有聲音。當然,我們大可以想象鳥兒的歌唱、小溪的流水聲一如既往……

我在讀到這些觀點的時候,感覺三十年過后,我們的現代人依舊在面臨同樣的問題,并且完全沒有一點點的改善。互聯網井噴的這幾年,我的設計軟件已經迭代了四五遍了,各種在當時驚為天人的新的設計工具時,現在已經沒有多少生存空間了。上大學的時候UI設計的工具是PS,畢業的時候是sketch,工作的時候是XD,現在的Figma之類的即時工具又要拳打之前的所有軟件。同樣的體驗還有建模軟件,maya,犀牛,3dmax,C4d,Blender等等。在這個互聯網浪潮當中,學習了一些,忘記了一些,又重新撿起了一些,如此往復循環。

4.0 被科技勒索是什么感覺?

每次面臨迭代的時候,我已經過了技術狂喜的階段,而是在想,這次的工具更新,究竟有比原來的設計工具改善多少嗎?如果每一次迭代,都需要整個行業來重新學習與適應,那它所帶來的便利是否與這份麻煩互相抵消了?在這場技術崇拜的狂歡當中,是無數設計師在你追我趕追求與學習新技術,生怕錯過一場發布會,一個新軟件,一個流行色,一個新趨勢,就被同行認為是抗拒新科技的老頑固。

在看教程學技術的速度趕不上新東西的發布速度的時候,感到自己十分窘迫,并沒有感覺到科技給我帶來的福利,我只是感覺到我在被科技勒索,勒索我的時間與精力,但我并沒有創作更多東西,也沒有學到更多東西。

這里引用卡里埃爾的原文:然而,每次新的科技產生,必會力證自己超越以往所有發明與生俱來的規則和限制。新科技期待自己睥睨一切,獨一無二。好像它會自動帶給新用戶一種天然的能力,無需他們學習如何使用,隨時就可以上手似的,好像那種天分是本來就有的,好像它隨時準備著肅清以往的科技,把那些膽敢拒絕它的人變成過時的文盲。

我一生都見證著這樣的勒索。實際情況恰恰相反。任何新科技的新語言,都需要漫長的接納過程,我們的腦子越是被前一種科技語言格式化,這個過程也就越是漫長。1903-1905年間出現了一種新的必須認知的電影語言,許多小說家以為可以從小說創作直接轉入電影編劇。他們錯了。他們不知道,這兩種寫作對象——小說和劇本,事實上運用著兩種迥異的寫作方式。

科技絕不是一種便利。它是一種強求。還有什么比為電臺改編一場戲更復雜呢!

被科技勒索的互聯網:寫在 Figma 制裁大疆之后

5.0 我們還能怎么做

我們的生活已經是架空在科技與互聯網之上的生活,前面所說的并不是要求大家退回以前的不方便的時候,只是心里要有數,這個平臺,并不會永遠租給你,當那個時刻來臨的時候,要做好準備。或者現在就應該做好準備,所有的數據備份,不僅要儲存在各種網盤和網頁當中,還要存在本地空間,準備好靠譜的硬盤,重要的文件全部備份。眾多儲存方式,不以外界變化為轉移,才是靠譜的儲存吧。

我是設計師冬粉,希望我的文章可以給你帶來一些關于互聯網的思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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